试论先玉器工艺及玉器工艺之区别与特点

翠花

　　玉器工艺是指玉人以工具作用于玉璞制成器物的全过程，即古人所云璞散则为器，这是仅就件玉器的制造而言的。然而，玉器是社会的物质精神文化产品，有着长达万年的历史，其制造工艺经历了萌生改进提高以至完善的过程。笔者为研究古玉历史和鉴定辩伪课，曾经探求过玉器工艺认为它经历了依附于石器工艺和独立发展的两大阶段。在前阶段玉器工艺孕育于石器工艺，它借助治石工艺及木牙骨陶等装饰手法求得发展，继而形成相对独立的工艺，也可称为先玉器工艺，也就是说还不是真正的玉器工艺。后阶段是以砣机为主要的专业砣玉工具，形成完全独立之的刮摩之工先玉器工艺之依附性和复合性远古人们在打制石器时，般多在居住地附近河滩寻找石英岩花岗岩石灰岩等砾石，用直接打击法制成简陋的石工具。在寻找石头打制石器的过程中积累了知识和经验，认识水平和工艺能力都有所提高。例如距今60万年前的北京人，在距居住地2公里的石缝里采集水晶打制工具，现出寻找石料时的主动性和能动性，可能已不是偶然行为。距今约12，0，年的海城县仙人洞人在距住地山之隔的岫岩细玉沟，采回老玉之璞打制工具，我们尚可到3件砍斫器。从彩上看，可知这些砍斫器也是用直接打击法制成的玉工具，似乎与石工具在工艺上没有什么不同，但在使用上有无殊异我们尚无法了解。以上例说明，远古时期玉石制作工艺尚处于分离过程之中，玉与石这两种工具的打制工艺可能是相同的，即用同方法打制成质地不同的同种类的工具，这就是玉工艺正孕育在治石工艺之中的情况。个人可能既打制玉璞工具，又打制石头工具，尚未形成治石业内之分工，在旧石器中期至旧石器晚期打制玉石工具便是如此。生产工具的打制仅是旧石器时代手工部门的种重要生产活动，此外还有满足衣住行等其他需要的工艺方法。距今约2万年的北京周口店山顶洞人用兽骨磨成缝衣用的长针，针身磨得圆而光滑，后端还有孔。穿孔的材料有兽牙海蚶壳鱼骨小砾石以及小石珠小石坠等。还有用7颗小石珠组成的头饰，石料为白色石灰岩，形状不规则，大小相近。或许为了便于钻孔，多用扁体小石珠，对钻孔。石坠系用天然的椭圆形黄绿色岩浆岩小砾石制成，两面扁平，其中面经人工磨过，在中心对钻成孔，出现了钻孔和磨砻两种工艺。上述小件穿孔器物均为装饰品，仅从砾石和石珠来看，其加工工艺已与打制石器不同，石珠虽用打击法成形，但经穿孔成器，并很可能就是利用打制石器剩下的下脚料钻孔作珠。由此说明打制生产工具的工艺与制造装饰品的石工艺有着根本区别，其相联系之处仅在打击成形这点上，而磨砻钻孔两种工艺在打制石工具时并未使用。钻孔工艺起自钻木取火，或始施于骨牙壳等有机质材料，俟行之有效积累经验之后方施之于石上。上述两种石器工艺，前者可称之为粗石工艺，后者则可称细石工艺。两种治石工艺始终并行发展，并为玉器工艺所采用。　　新石器时代石器工艺分为打制间接打制磨制种主要技术。磨制石器工序为打制成坯琢制修整在砺石上磨砻成器，有的还要钻孔。比如兴隆洼文化石器的工艺情况，据发掘者介绍锄铲形器刀砍砸器盘状器等29件生产工具经打制工艺制成；斧形器饼形器凿石管等16件工具和装饰品经磨制工艺制成；磨盘和磨棒等10件器物用琢制工艺制成；而小石叶多用压制工艺制成。上述种治石工艺可用在玉器上玉，形饰等装饰品利用了多少治石工艺技术，这也需进行分析。如玉，的成形可能采用磨制工艺，中心单面或双面钻孔，经磨砻抛光而成，其成形钻孔和磨砻道工序可认为是借用治石工艺。即使如此，也不可将治玉工艺的成形磨砻等工序与石器工艺中的上述道工序等同起来，因为两者必有粗细之分。而抛光则是琢玉成器后的最后道工序。玉器经过抛光，玉质玉色之美方可显现，这说明抛光是玉器工艺的关键环节。玉形饰的工艺与玉，相似，不必赘言。　　如上所述，先玉器工艺依附于治石工艺，兼取木牙骨蚌陶等装饰工艺，成为具有依附性复合性和相对性独立的特种工艺。　　新石器时代中期石玉两种工艺的依附演变和创新制1打制成坯粗细y2jJ割72切割剖解粗细治6工艺3.间接打制03磨制细修粗细。磨4磨砻平滑粗细治玉工艺先玉器工艺6抛光工艺琢玉工艺之创新工序，玉石工艺分离之滥觞木牙骨蚌陶等装饰工艺的磨钻工序对先玉器工艺的影响因器而异，不再作玉石工艺的分离与玉器工艺的专业化新石器时代晚期，玉器的成形工艺与中期有的相似，但也有的根本不同，尤在切割钻孔抛光工序上均有所精进，与石器工艺截然不同。由于器形的复杂化和纹饰的出现，促进玉器工艺向精致化细密化镂空化立体化艺术化等方向发展，出现了玉龙勾云形器兽面多齿形器，上琮镂空梳背，下冠傅饰贴玉片柄钺等重器以及蛙龟鸟，蝉等肖生玉雕佳作。现将新石器时代晚期玉器装饰工上。兽面多齿形器下。镂空梳背艺意如下。　　1.钻孔工艺切割工艺3.锼镂工艺Q 4.阴纹工艺5.阳纹减地工艺2细孔极细孔3长孔极长孔6象彝孔1薄片超薄极限切割3栏脊切割通体镂空局部镂空3平凸面阴线4隐起面阴线5平面镂空阴线1减地阳线2平凸平面阳纹3平凸内弧阳纹4隐起形象边线抹圆5多层凸起新石器时代晚期玉器装饰工艺意上述5种玉工艺很少有石工艺的因素和影响，而是用先进的具有特殊功能的新型工具完成的，其玉器成型工艺和装饰工艺与治石工艺毫无关系，它们是琢玉工艺自身发展的必然结果。其发展在般情况下是渐进式，但在关键时刻则呈现出非常规的跳跃山文化而盛于良渚文化，从距今6000年始，终于距今4000年。为什么在这2000年内史前玉器工艺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呢从工艺角度来看，是因砣机的发明与推广所致。　　砣机的发明是中国工艺史上的次技术革新，它使琢玉工艺从石器工艺中彻底分离出来，从而成为独立的手工艺门类。有关砣机的结构与功能的历史资料首于明代，然清代李澄渊于光绪十七年所画玉作中颇为详尽，其中扎硝，即砣冲，六磨瘁。硝是指圆盘形工具而言，今俗称铊子，琢玉时必使砣子带着蘸水金刚砂旋转以磨玉成器。上所画的木架蹬板木轴前嵌扎砣者即是砣机，玉人用双脚蹬踏板使轴旋转琢玉。这种木制砣机在明代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中被称为琢玉机，并沿用到20世纪60年代。这种明清琢玉机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理论的具体化工具化，也说明原始砣机的历史发展是有源之水有本之木，而不是偶然的产物。坚信由此推理，可上溯隋唐秦汉代以至史前的琢玉机的结构和性能气这仅仅是个方面，另个方面则是通过对史前玉器的造型平立面的处理留下的琢痕以及纹饰的雕琢的深人观察和分析，并对其工艺进行比较分类，从而得出科学的判断。这种观察工艺痕迹后再作分析判断的方法，在我国始于北京考古界玉器界与江苏考古界，这对史前琢玉工艺及砣具的研究起到推动作用。当笔者开始进行古代玉器的专门性研究时，是由分析玉器的时代序列风格入手，进而对其进行多方面探求，其中玉人与砣具就是探索的个重要侧面，当时由于行文简略，在此拟作以下补充。　　1.红山文化玉器造型已趋复杂，已突破单纯的直方圜曲及其复合等造型，这以勾云形器，左最为明显。该器整体扁方，勾牙旁出，在面处理上往往镂空内弧，少用平面，边呈刃状。上述造型的外轮廓和器面上的内弧均非治石工艺可以胜任，只能是非砣具莫属了。当然，这种砣具是原始的石砣具，而不可能是青铜铊具。如勾云形器风格，前不任何石器中有此类造型，后不其他玉文化有此类器物。其成形时不可能使用简单的治石工具，只有用旋转砣头带动蘸水金刚砂以刮磨玉坯，才能琢成如此复杂，右，属肖生玉器，其造型如字形，头如马，鼻如猪，身又似蛇，是个复合性的玉身尚可用石锉和石磨具慢慢地锉磨做成，然其效果能否如同赛沁塔拉玉龙那般圆润晶莹，则须另当别论了。此玉龙的龙头与鬣毛不是用石锉与石磨具便可完成的，只有用旋转性砣具方能制成。　　2.笔者曾看过次凌家滩文化玉器，那是1999年5月24日27日在中国玉文化玉学学术研讨会预备会议结束之后，于次日到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用了天时间以目睹摩挲凌家滩遗址出土古玉，可谓大饱眼福，受益匪浅。近年，安徽省文物考古所张敬国与杨竹英研究员台湾杨建芳师生古玉研究会陈启贤会长通过对凌家滩玉器微痕迹的，微观察，作出显所有的纹线，包括直线弧线都是用砣琢制的判断。这是介于红山文化良渚文化之间的另处使用砣机琢玉的古文化。　　良渚文化玉器在中国史前玉器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不可取代的地位，也是我国史前玉文化高峰之巅。但是，在精美的良渚文化玉器面前，不能不提出它是用什么工具琢制的问雕琢的呢，其认识迄今仍不能统0.笔者认为在目前条件下还是各抒己为好。　　从良渚文化玉器的代性器物琮的成形工艺加以探讨，或许对统认识不无裨益。琮为内圆外方的立体器物六，内孔是用管钻从两面钻成，关于这点学者们的意已无分歧。外方如何成形，先经切割是可行的，可是如何做成射，其巫面原称神人面兽面如何琢成，隐起多层的兽面纹及阴刻与隐起的巫骑兽事神纹原称神徽，可能有多种看法。笔者认为是用原始旋转性工具琢玉成形，其细密阴纹也是使用旋转性工具砣而形成的砣机发明于何时何地，这是琢玉工艺的关键环节，也是个重要的研究课。笔者认为，砣机的发明与应用是琢玉工艺史上的次技术革命，是两种治玉工艺即先玉器工艺与玉器工艺的分水岭。在砣机尚未发明应用之前的玉工艺吸收了生产石工具和装饰工艺两种技术之可用经验，慢慢地形成适于琢玉手工工艺之后，从石器工艺中逐渐分离出来，取得相对独立的手工业地位，其技术的能量是有限的。可以这样说，兴隆洼，海文化玉器即是用上述手段打琢而成的，其效率较低，工期很长，工艺水平不高，器形单纯，缺乏装饰，产品质量也无力达到尽如人意的应有标准。这就是蛇机发明应用之前的先玉器工艺质量水平。而砣机的发明和应用也有个长期的改进与推广的过程。兴隆佳，海文化之后，又出现了将近1000年的琢玉空白期，对这1000年的琢玉工艺情况我们目前尚无所知。到了红山文化时期，其玉器造型多样，工艺复杂，已非上述手工制玉所能完成，必有种新型的工具方可担当此任，这就是砣具。当然，彼时的砣具还是极不成熟的，属于性能不高的原始砣机。从红山文化时期开始，即进人使用砣机琢玉的时代，场琢玉工艺玉器也是使用砣机制玉的产物，它与红山文化砣机制玉有何关系，目前尚未发现相关的线索。太湖钱塘江地区良渚文化的玉器工艺也相当发达，可以说该地区是以改进的砣具来琢玉的第处精美玉器生产中心。惟有使用先进的砣具，方可雕琢成玉琮王玉钺王等重型玉神器以及大批的琮梳背叉形器牌饰等极其精美的玉器，这说明砣机结构合理运转灵活砣与砂质量有所改进操作方便性能提高，可能是种已趋完善的效率的原始石蛇机。　　铜铊机铁铊机与水凳青铜时代之后，这种先进的石砣机终于被铜铊机所取代。夏代的白玉兽面阳纹饰柄形器，右和商殷的玉龙人，左象虎熊鸟等玉雕都可能是铜铊机九铁铊机取代了铜铊机，战国秦汉以至清代的玉器都是用铁铊木机琢辗而成的。何时改进铁铊木机为类似明清时代的水凳即高凳式的琢玉机，大概不会早于隋唐，可能至迟唐宋已制成高半式铁铊木架琢玉机，此后继续沿用至2世纪60年代。　　由此可以推定，自公元前8000年至前4000年，是以借自石器和装饰品的两种手工工具治玉的时期，玉器工艺还末从石器工A.iK右。柄形器1.管钻头2.管钻在使用中管壁磨损3.管钻打出的孔形断面4.栓钻头5.柃钻在使用中头部边棱磨损6.栓钻打出的孔断面艺中底彻地分离出来，而仅仅是有了定的相对独立的地位。公元前4000年前3000年，红山文化先民首先发明了琢玉的新式工具砣具。砣具在琢玉工艺中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促使治玉工艺从治石工艺中彻底地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砣具琢玉业。此时，琢玉自般的做玉工人之手，可其社会地位也是很高的。此后，琢玉工人被称为玉人追师，也受到定的尊重。总之，琢玉工具随着时代前进而不断改进，性能逐渐提高，所制产品由神器转为瑞器，由贡品衍为商品，雕琢玉器的生产者由玉人反而降为玉工玉匠，这是玉器由神器滑向世俗化所致。这种铊机的改进与玉人地位的下降呈现出极大的反差，这就是部玉器工艺史的个真实画卷。　　注释，杨伯达中国古代玉器面面观上，故宫博玉工具的再探讨，史前琢玉工艺技术第1344页，台湾博物馆出版，2003年。　　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内蒙古工作队内蒙古同③。　　钱宪和方建能主编序页第1417行，史前琢玉工艺技术，台湾博物馆出版，2003年。　　同①。　　责任编辑李学来，信息与交流赤壁土城战国西汉城址墓地调查勘探发掘报告简介赤壁土城战国西汉城址墓地调，勘探发掘报告由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咸宁市博物馆赤壁市博物馆编著，科学出版社2004年7月出版发行。本书16开本，共402页，彩版10幅，黑白版46幅，定价150物考古研究所咸宁市博物馆赤壁市博物馆先后次在赤壁土城遗址进行考古调查勘探与发掘。在城内清理战国瓮棺墓5座瓦棺墓2座和北宋墓1座，同时还清理了城外两处墓地的108座战国墓葬。本报告即系统全面地报道了这批资料。报告判定土城是两座大小相异时代不同的城址。大城的出土遗物与城外墓葬具有鲜明的楚文化特征，应是战国时期楚国的座地方城邑，也是湖北省江南发现的惟处楚城遗址。小城位于大城内西南部，面积是大城的分之，出土遗物的西汉时代特征十分明显，是鄂东南地区首次发掘并公布的批西汉城址资料。本书为探索不同区域的楚文化和汉代考古学文化提供了批难得的实物资料。　　若珩考古